是个练笔


-很久沒写东西了,想念亲爱的托雷伊德维尔
-微妙地后移了一下时间线,希望没人看出来




……少校刚抵达这里。古朗德利尼亚的炮火在前线歇斯底里地轰炸了近三十个小时,而他带着那位王子殿下的亲笔信从参谋部一路骑行至托雷伊德的郊外时,那身深蓝军装早已被夜露的气息浸透。他想他需要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毕竟一位面露疲态的信使是极度不体面的,至少这有悖于他的礼仪,此外他不并想给当地驻军带来对战况的无谓担忧。温暖的热红茶如同一把蒸汽熨斗将他紧绷又湿冷的神经大刀阔斧地熨平。尽管那褐色汤汁又苦又涩,味道堪比陈年的草药罐。

托雷伊德的郊区正享受着获月的安宁夜晚,这里没有低沉如巨龙怒吼似的炮火,亦没有深夜加急电报,吧台后一位孩子模样的侍者在数那零钱盒里少得可怜的硬币,一切都太安静了,安宁得几乎不像是战时,只有时钟走针懒洋洋地喀哒作响。军人坐在椅子里,撑着额头,视线黏在桌上的一个污渍点上——古朗德利尼亚士兵突如其来的撤退,无线电波段难堪的沉默,一切的一切实在是过于令人不安。他实在很想给自己的思绪片刻休憩的时间,但思考仿佛烙进本能里,于是他再次将注意力投入那块污渍上,任由它在视野里扩大,扭曲,挤占掉视野里地图上犬牙交错的红蓝箭头与加急的电报密函,渐渐地,连这种紧张都一并模糊起来,开始被那扩大的黑斑所吞没,他困倦似的偏过头,一双新绿逐渐阖上,最终耽于沉重的梦。坐在柜台后的孩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去数那似乎永远数不完的硬币。

军人醒来的时候,似乎因为凌晨的寒意而瑟缩了一下,他用余光扫视了一下挂钟——三点钟,他耽搁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已经足够他紧张起来。男人下意识地触碰了一下胸前口袋里的东西,它还完好地躺在那里,火漆印凹凸不平的形状提醒是时候回到应做的繁冗事物里,军人将最后一点红茶灌进喉咙,任由那冷涩得惊人的液体洗掉最后一丝疲倦。不远处柜台后的孩子用一点好奇的神色盯着他的领章,在接触到军人的目光时迅速收回探究视线。

他拿出几枚硬币和一张钞票递给那柜台后的孩子时,那小家伙踌躇了片刻,终究是惴惴开口:

“战争要结束了吗?”

军人橘棕色额发微不可察地滑落了一点:“大概很快就要结束了。”他那样说,然后抬头,用一种军人式的沉默看了那孩子一眼,旋即离开柜台。那孩子依在他身后一遍一遍地数着硬币,军人抬手抚上胸口,来自王子殿下亲笔信在口袋里沉甸甸地坠着,那其上写着阵线推进的布告,一份对托雷伊德的死亡通知。

大概,很快就要结束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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