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主从】From Nothing to Zero

混更,希望九月的归档不是空空荡荡


warning:
*现代背景下的王国主从,
*大量私设有,语汇不足有
*没有特别明显的攻受趋向,喜好强烈cp倾向的读者请注意避雷。
*没走脑,没走心,没走肾,不含油
*有微量的泰C成分


1. 

  九个小时之前,穿着牛仔裤与格子衬衫、拖着超大号行李箱、与所有同龄学生别无二致的威廉•库鲁托先生捏着一个月前在便利网抢到的两折机票,坐上国际航班抵达鲁比欧那机场,紧接着黑色的小计乘车载着这位准研究生直奔位于托雷伊德校园区附近的合租公寓。而现在,年轻人有些局促地站在公寓的走廊里向大门远远望去,鲁比欧那灰白而阴沉的天光从楼梯的小窗口投进来,在走廊的木地板上闪烁地流淌出一方不明晰的亮斑。公寓门旁贴了一张泛黄宣传单,垂落下来的部分积了一层灰,模样像极了他家里三天没浇水的盆栽。

  他心里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在他迟疑着要不要敲门时,门却先他一步打开。而当他意识到那个将低头,穿好鞋子,下楼进行得一气呵成且视线甚至在他身上停留了连三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未来的合租人姓隆兹布鲁名古鲁瓦尔多时,勤工俭学的年纪被迫成为这个人头号保姆的悲惨经历以及各种有关二人倥偬岁月的惨烈回忆瞬间在脑海里浮游而过。


  年轻的准研究生盯着虚掩的门,突然没由来地觉得有点头疼。

2. 

  威廉选择在外面租公寓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托雷伊德的研究生宿舍吵得吓死人,而合租公寓虽然没有定期打扫的保洁人员,安静程度却远好于夜夜狂欢直至天明的宿舍。另一方面他自认为拿热腾腾的牛奶麦片与煎蛋和面包做早餐要比匆匆忙忙咬着从便利店买来的冰冷的三明治冲进教学楼要健康得多。

  还有一点则与他的个人爱好有关,从他所居住的公寓窗户向外看去,可以望见托雷伊德绵延不断的山岭,墨绿色的山脉在秋天时节便会转变成令人喜欢的金黄与火红。同年级的泰瑞尔曾经嘲笑他为了看风景不仅要特地跑遍整个托雷伊德校区附近所有的房屋中介,也许还要和一个怪胎过上至少三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生活。从这两点来看他简直傻得可以。

  准研究生当年对这个玩笑采取了一笑了之的态度,现在想想这个人简直一语成谶。

  当年他还是古鲁瓦尔多的家庭教师时,诸如好心地提醒这个人要按季添衣按时吃饭发胶不要用网购的便宜货冬天出门要记得带围巾小心感冒发烧而对方则毫不领情地以“老妈子库鲁托”、“啰嗦的老妈子库鲁托”、“啰嗦的神经质老妈子库鲁托”以及“啰嗦的笨蛋神经质老妈子库鲁托”回敬他之类的事情久远得就像他妹妹手中的童话书。时隔多年古鲁瓦尔多的自理能力显然依旧停留在会让他露出胃痛脸的程度上,再次任劳任怨地担任起保父大任的威廉由衷地感慨人生风水轮流转自己大概怎么也转不出这个人的手心。虽然说升入大学后这个人大抵不会再像高中时代那般致力于捕捉小动物做标本弄得一身血呼啦擦活像万圣节时吓唬人的装束,但路过这个人审美独特的收藏品时威廉还是会没来由地打个哆嗦。选择法医学无疑会给这位受塔纳托斯眷恋的青年近乎无限的自由,于骨血与肌理间探寻美丽新世界远比乖乖坐镇图书馆更符合他的口味。年轻的研究生自己并不怎么理解这种情怀,但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

  两个人的早餐通常是由威廉负责,古鲁瓦尔多不擅长也不可能擅长做饭,至于从善如流地去洗碗那大概是不存在的世界里才会发生的事情。此外叫这个人起床也是件很具有挑战性的任务,准研究生在闹钟声里敲开这位大少爷的卧室门时,塔纳托斯尚未从他孪生兄弟的魔棒所编织的梦境中转醒。

  “要来吃早餐吗?”他用一种半没把握的语气问道。

  全身上下都窝在被子里连头发也看不到一根的那一团忽然伸出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抓住吵个不休的洋葱形闹钟,摁掉,再一把丢进纸篓里。被子下一双似睡非睡的红眼睛盯着他,某种一言难尽的眼神似乎要将威廉戳穿好几个洞,大型猫科动物面对入侵领地的生物大概就是这种眼神。

  威廉迅速用余光瞟了一眼房门,刚才古鲁瓦尔多看他的那个眼神绝对是要卸下他胳膊大腿拿去做标本的那种,他可没有把握能在这个人起床气爆发之前溜出去。

  好在这位睡不醒的大少爷只是敛了眼神,咕哝了些什么就把一颗乱七八糟的脑袋缩回被窝里了。威廉确定自己听到了一声“唔”作为回答,算是对这项额外服务的接受。

  他揉揉眉心,认命似地围上围裙做起了二人份的煎蛋。


3. 

  开学以后,繁重的课业与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接踵而来。 

  尤其是当站威廉在公共餐厅门前,绝望地发现托雷伊德大学的食堂水准不出意料地维持了鲁比欧那一贯的水平。面对将诸如内脏杂煮与肉布丁之流堂而皇之地罗列在首栏的菜单,他看起来像是失眠一夜的脸彻底变成了失眠三天的脸。于是乎当天中午,青年无可奈何地对着面前的植物改良学一边将干巴巴的牛角包塞进嘴里,一边泄愤似地将塑料包装袋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饱餐战饭才有力气学习不是么。 

  当年他选择植物学并非出于偶然,绿色植物所能带给他的安宁感远超过坐在咨询窗口台另一端对着他喋喋不休的期货投资人。参考书目中花卉的拉丁文佶屈聱牙,青年握着荧光笔在教科书上画格子,拉丁字母在笔记纸上延长出一行又一行的蓝黑色痕迹。这样的笔记他手不停可以写满三本白纸本。他在读本科的可以整篇地背下来花卉学里所有植物学名的名录,只是实验室新的挑战不仅仅局限于和双名法以及三名法作斗争,这让他有些苦恼。很多时候他都是安静地坐在图书馆里,面前是堆叠如小山的书本,青年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眉头皱得能夹断铅笔。 

  威廉从一个实验室辗转到另一个实验室时偶尔会和古鲁瓦尔多打个照面,他依旧是独来独往的模样,一身哥特式服装相当瞩目。年轻人的交际能力比他差很多,他曾经在餐桌上将原因归咎于法医这个专业,然后被从咖啡壶后突然飞过来的砖头厚的法医毒理学课本精准投杀。其实大多数的早餐时间二人只是静默,读各自专业的书,或者为冷掉的咖啡续上新的一杯。两双眼睛被遮掩于几百页的厚重油墨下,身后是自鲁比欧那的天空重重流淌而下的明亮晓光。 

  他和古鲁瓦尔多两个人都不是派对动物,乖学生库鲁托大部分的时间都拿来泡实验室或者泡图书馆而不是在某个酒吧里一醉方休,而他那惯于只身孤影的室友也是。研究生深夜煮咖啡时路过对方卧室,总能看见古鲁瓦尔多在攻书。青年一只手拿着笔记,另一只手举着颅骨,对着摊开的砖头本念念有词,身侧一具骨骼标本隐藏在窗帘的阴影里,那模样像极了莎士比亚笔下朗诵着“生存还是毁灭”的丹麦王子。 

  清晨金色的阳光射进来,晒得人阵阵发暖。古鲁瓦尔多在应付盘子里最后一份培根,而威廉则一个人敲他那没完没了的课后论文。隆兹布鲁家的大少爷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早餐,年轻人安宁地吃光自己那份,将盘子推到一边,模样很斯文。少年时期良好教养显露无余,即便他并未使用覆了餐巾的刀叉亦未正襟危坐轻声细语。鲁比欧那秋季明亮的日光映在他红宝石色的眼睛里,不知怎么有一种典雅肃穆的感觉。威廉张了张口,又闭上嘴巴。植物系学生该死的联想能力告诉他,那双眼睛的颜色像极了庄严而炽烈地盛开在布达佩斯的天竺葵。 

  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将思绪抓回面前导师布置的必读书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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